去年,試當真將《校花校草2022》參加者滕毅康(阿康)的備試及應考經歷拍攝成網絡影片《EA Exam真係驚》系列,並挑戰於試前四個月開始鞭策態度懶散的阿康溫習,希望令他取得大學入場券。只是,就如林溢欣(YY Lam)所言,若只花數月時間就能與苦讀數年的學生取得同等成績,豈不是很不公平?尤其當其他人早於升上高中時就開始為文憑試做好準備,作為2023年DSE考生的阿康,卻在考試前數月仍表現懶散,去迪士尼遊玩和露營時還打趣表示自己正在「溫習地理」,似乎早已預視到他的失敗。
而後在一眾「試當真」成員及補習名師的鞭策及鼓勵,加上網絡影片播出後受到公眾關注,曾表示「社會迫我讀大學」的阿康從無心向學變得開始發奮溫習,也開始期望能在有限時間內創造奇蹟。隨著意識到社會大眾對他的鼓勵慢慢轉化成壓力,以及模擬試期間的挫敗,讓他數度在備試期間赤裸地流淚,但同時更想做得更好。「考好DSE」不再只是社會給他的期望,而是他想為自己努力一次作證明。
電影最後,YY Lam坦言阿康值得一個大學學位,若他能早些發力,成績遠不止於此。雖然肯定阿康自己也意識到這個事實,但聽到多年來協助學生創造了多個中文科公開試奇蹟、且四個月來鞭策他備試的導師親口說出這番話,大扺亦成為他心中的一大遺憾。但「來者猶可追」,最重要的是這次經歷能令他深深明白世上沒有僥倖,日後仍要盡力做好每件事。
每一句說話
雖說電影以阿康的備試經歷為主軸,但許賢與母親真情對談的情景,卻成為最多人討論的一場。作為末代會考生的許賢直到升上大學後,仍為當年沒法考上媽媽心儀的大學學科而感到後悔,甚至一度病態得在旺角東火車站候車回理工大學時,會想著「為何對面月台的人正往中文大學上課,我卻只能回理大?」但諷刺的是,選修商科其實也是母親的意願。
電影中,許賢媽媽坦言後悔當年為了學業成績強迫許賢退出略有成就的兵乓球校隊,之後也早就意識到當年把許賢迫得太緊,卻只敢在夜闌人靜時,偷偷向睡著的許賢道歉⋯⋯這些年的鬱結,也成為許賢這些年來一直執著於拍攝公開試題材影片的原因。於是電影也側寫公開試之於許賢的牽絆,也成為了他與媽媽和解的契機。
我們無法改變過去,從前留下的傷痕或許難以撫平;但一句話可以傷人,也可帶來重大改變。就算許賢坦言母親的剖白無法填補內心的傷痕,但至少為他找到與傷口共存的出口,將之轉化成放下過去、繼續前行的動力。
求學不只求分數
記錄片中,一眾「試當真」幕前幕後一同透過模擬試卷,體驗現今的公開試模式。而後眾人分享對公開試的看法,試當真導演Nero以「小雞」比喻考生,形容公開試是「篩選出優質小雞,方便社會以不同階層用人的方法,這是人的惰性,(以公開試篩選人才)方便所以被採用,也沒法再回頭」;幕前成員陳苡臻坦言「香港的考試制度,並不能反映一個人的實力」,也因此衍生「若美斯生於香港,必定不會有今天的成就」這種聽似開玩笑卻血淋淋的事實的說法。
碰巧在下筆前參觀了一個探討學生情緒的《知道你不快樂,但我想告訴你-人人自救企劃》展覽,不少應屆考生在放榜前與中學生透露對成績與前路的憂慮,當中更有一個八歲小孩以英文寫道最近「因成績不好而令父母失望」困擾著他,而他的願望是「希望父母能原諒他」⋯⋯為何成績不好首先擔心的竟是父母的心情,而非探討成績未如理想的原因?就如電影所言,香港社會只著重培育出守規矩的讀書機器,卻未有引導學生思考學習的真正意義,更遑論開導學生的情緒。偏偏這些卻才是人生最需要學習的課題⋯⋯
或許礙於片長所限、想探討的太多,也可能是大家都知道香港公開試的弊端,電影對於教育制度未有花太多篇幅深入探討,但隨之觸發的觀後感與討論,也正反映出電影的意義。
結束即開始
2024年中學文憑試剛於上月底放榜,考生成績與升學去向大抵已塵埃落定。但結束即開始,莘莘學子為了公開試苦讀十多年,考試完結後的未來路向,也全然掌握於自己手中。於是隨著放榜,《公開試當真》的拍攝戛然而止。團隊坦言拍攝期間已介入了阿康太多人生,放榜後的選擇應交回他手中,才會令他有所成長,因此亦不會有拍攝續集的打算。
電影在最後「多謝所有經歷過公開試的人」,其實正努力備試的學生同樣值得感謝。或許這刻學業和公開試就是你的一切,或許當年身邊親友的一句話仍縈繞著你多時,但最重要的是在「搏盡無悔」同時,也不要忘記認可自己所付出的努力。即使往後日子再沒有「考好大學」這樣的預設目標,事業也不會時刻順遂,但就如電影開首引用德國啟蒙運動代表作家Gotthold Lessing的一句:「走得最慢的人,只要他不喪失目標,也比漫無目的地徘徊的人走得快。」從前學校沒教的,就在往後的日子慢慢發掘。就算過程跌跌碰碰,一路走來的經歷,全都會成為將來重要的養份。願共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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