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宥嘉對林家謙說：沒人知道將來會怎樣，但你就是要勇敢，然後繼續很溫柔
林宥嘉（Yoga）與林家謙（Terence）兩人同樣於雙十年華參加歌唱比賽，並首次感受到成名的滋味。後來Yoga率先在舞台上發光發熱，Terence則繼續在幕後默默耕耘。一開始素未謀面的兩人，因Terence在網絡上向Yoga毛遂自薦而結下不解之緣。經過疫情、各自又再開辦了個人演唱會後，二人再度在今次拍攝中碰面，仍舊火花四濺，並悠悠與我們回憶過去、展望將來。
平衡線的相交點
2016年，不常查看Facebook粉絲專頁訊息的Yoga，偶然收到當時還是幕後製作人的Terence傳給他兩首歌曲demo；他十分欣賞作品，促成了後來在《今日營業中》的合作，創作出〈飛〉、〈壞與更壞〉等廣為台港歌迷熟悉的歌曲，亦一同作了〈磨牙〉的歌曲旋律。
當年獲Yoga親自回覆，Terence至今仍歷歷在目：「一直都很欣賞宥嘉唱歌及傳達情感的方法。當初其實也只是碰碰運氣，因此收到他的回覆時覺得很不可思議，開心得連正在吃的麻辣米線都差點噴出來，我想這算是另一種『追星』吧。」當時Yoga更邀請Terence另一偶像陳奕迅擔任〈壞與更壞〉的配唱製作人，令Terence意外地能一口氣跟兩位偶像合作。Yoga笑指：「我們過年時常祝人心想事成，我想Terence那次算是『事成超過心想』。」
沉默努力種花
相隔五、六年再聚頭，Terence笑稱像「跟一個很久沒見的『某種老朋友』見面，甚至要檢查他（Yoga）有甚麼不一樣」，又打趣指對方變得成熟同時又更可愛，也「變帥了（熟＋愛的國語諧音）」。Yoga當初看到Terence越來越多作品獲採用，已看好他會成為香港新一代很受矚目的創作人。直到去年他一口氣在紅館開了七場演唱會，最近也去了時裝周，更覺得他已不只是很受歡迎的創作人，甚至站上各種舞台上發光發熱。「開始看到Terence嘗試一些我以前沒想過他會做的事，我覺得他『好勁』，也很為他開心跟驕傲。」
沒有隨波逐流，即使踏足幕前，Terence仍然忠於自我，選擇走上獨立歌手之路。2019年，Terence以〈下一位前度〉一曲正式成為歌手，翌年即橫掃多個樂壇頒獎禮。當中他憑自行包辦詞、曲、編、監的〈一人之境〉奪得《Chill Club》頒獎禮十大歌曲時露出愕然神情、腼腆地在台上發表得獎感言「多謝詞曲編監」的片段，更教人津津樂道。不認識他的觀眾或許曾誤以為他態度傲慢，但熟悉他的歌迷都知道，這是他發自內心感到不知所措的反應。直到去年訪問時，他亦曾謙指自己的音樂不算非常特別，只是靠真誠及新鮮感打動他人。在Yoga眼中，Terence亦始終如初：「他還是很謙虛、很溫柔，我覺得這樣超級棒。」
最近Terence首度與好友Serrini合作，推出新歌〈小林不動產〉，為第四張專輯打頭陣。歌曲不說甚麼大道理，反而以輕鬆有趣的風格教人「躺平」。對於新專輯，他仍然貫徹一向的新鮮感：「這次嘗試給自己一個新方向及題材去寫歌、收歌。以往都是『go with the flow』，現在想反過來『flow with a goal』。因此這次的方向就是『無方向』。」就像在訪問中自我形容與Yoga的共通點，Terence說兩人都總會在意想 不到的時候製造驚喜給大家。
Be Your Own Idol
七年過去，Terence從創作人蛻變成獨當一面的歌手，Yoga也即將再度展開《Idol 2023世界巡迴演唱會》，並選擇在香港揭開亞洲序幕。這次Yoga以「only love can overflow black holes（唯有愛能滿溢出黑洞）」為主軸，帶大家以愛填滿人生的黑洞：「『愛』這個字很多人說，反而頻繁到不會去想『甚麼是愛』。黑洞可以是指人性方面的迷惘，有些人可能要花很長時間才能遠離那些黑洞。但我相信愛比一切都大，也有很多層面，足以覆蓋這些迷惘。」
除了帶來新歌外，Yoga亦從頭到尾回看上次巡演的片段，在這三年重新審視、理解歌曲歌詞：「像〈白晝之月〉是指白天的月亮，假如不刻意抬頭，你不會意識到它的存在。從前覺得歌曲講希望，現在卻認為它是希望的開始。」從歌曲意義、舞台佈置、燈光、服裝等細節，Yoga都以新的眼光重新演繹演唱會，並藉這個被他形容為「有黑洞般感受」的演唱會，分享這三年世界停擺期間，協助他克服挑戰的一些想法。「因為有新歌，演唱會自然會有一些新的需求，也會有些變化。」雖然如此，Yoga認為好的東西仍值得保留：「《Idol》是我一個很經典的作品，所以當討論要不要將衣服換新的時，我也因為某些衣服跟歌曲氛圍太適合而希望不更新。通常大家會覺得再做一次演唱會，所有元素都要是全新的，但這次不會這樣。」
睽違七年，Yoga透露正同時籌備新專輯，亦會在演唱會前推出新歌MV。是次創作橫跨近四年，而Yoga的想法亦隨這幾年間的經歷而出現變化，就連專輯名稱亦有所更動：「過去也有一段時間一直在趕，很想把專輯做出來，卻真的辦不到。加上當時的身體狀況、家庭挑戰等，因此這張專輯也非只憑我的能力及經驗能完成。」欲速則不達，這三年Yoga學會調息，也對作品的創作方向更明確：「像有些歌詞的方向，兩年都寫不出來，後來終於寫出來了，我覺得這是個很特別的經驗。我相信它完成的時候，會超過我想像的很多。」
時光倒流的那些話
兩人都在青春綻放的年紀踏進音樂圈，往後的十多個年頭間歷盡高低，然後又再度攀上高峰。時光不可倒流，但假如能與20歲的自己碰面，他們會想跟當時的自己說甚麼？Yoga思索片刻，開始憶起20歲的經歷。從寂寂無聞的大學生搖身變成歌唱比賽冠軍，20歲的他仍不知天高地厚：「20歲的我，跟現在的我個性很不一樣。前幾天有歌迷分享我當年訪問的片段，那時我真的像小朋友一直亂講，很好笑。」
「轉大人」的時期，一般人也很常經歷迷失、憂鬱，更何況Yoga一下子跨進複雜的成人世界：「我很幸運，19歲就成為歌手，當然我也很努力。但人在長大的過程中，有可能突然內心沒那麼快樂、會有些壓力，甚至覺得人生很沒意義⋯⋯曾經我也開始賺錢了，但卻沒有很開心，內心像有很多東西壓抑住，甚至對身邊的人都沒法很友善。」現在回看，Yoga直言希望能與那時的自己說很多話，也想常常陪伴在自己左右。最後，他以沉澱多年後得出的結論「only love can overflow black holes」鼓勵當年的自己：「我們很難確切地為愛下定義，但像這次演唱會，我希望能與大家分享生活中累積的那些細細碎碎的愛。當然愛是需要一直學習的，我也仍在學習的過程當中。」Yoga數次提及Terence是個溫柔的人，卻沒提到自己同樣擁有一顆柔軟的心。
天真無邪
訪問期間，Yoga不時吐露出溫暖、發人深省的內心說話，而Terence則維持其一貫天馬行空，簡潔地表達其有趣的想法。像問到對「愛」的看法時，後者第一時間想到「『愛是teru』（愛している），就是Terence跟宥嘉的諧音」；提起與Yoga能互補之處，他認為Yoga在顏值上彌補了他的不足；假如遇到20歲的林宥嘉，他最想趁對方走紅前與他「唱K」⋯⋯若然能遇上20歲的自己，他亦只想簡單說一句：「努力吧，你可以的。然後請你多跳高。（笑）」他自言自己所想的都很無聊，卻正是因為這份「傻更更」，令他往往在無心插柳下，走出了屬於自己的「夢遊仙境」。
時間回轉到去年的《Summer Blues》演唱會，Terence在演唱會中的剖白喚回我對暑假的記憶：「小時候，我們總會因暑假、星期日快將過去而感到不開心。直到長大後，才發現很多東西都不可encore，但只要記住它發生過，就會好好存在心裡。」或許是像Yoga所言般天生就是個溫柔的人，也可能是因為如他自己所說，隨著年紀增長變得更隨性、更無所謂，雖然Terence未有說太多，但其實他的想法全都寫了在作品內，唱到歌迷的心坎裡。
就如Yoga對Terence和所有人的勸勉：「沒人知道將來會怎樣，但你就是要勇敢，然後繼續很溫柔。」還望Yoga在收集、散播愛的過程中，能成為他理想中那溫柔的人；而Terence也能繼續當一個「幸福的、傻更更」的創作歌手，自信地在舞台上發光發熱。
TEXT / CHERRY LO
PHOTOGRAPHER / LEUNGMO
STYLING / CHARLES WONG
MAKE-UP / BELLA CHIN YEN FOR TERENCE LAM, YALI FOR YOGA LIN
HAIR STYLING / YEN FOR TERENCE LAM, JOHNNY FOR YOGA LIN
STYLING ASSISTANT / LING LA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