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煒林：我常常覺得從前做過的事不論好壞，也不會是走錯路

人生角色

下筆之時，電影《別叫我「賭神」》（下稱《別》）即將上映。電影中Will首度與周潤發合作，飾演其自閉症兒子。Will憶起拍攝前與劇組到深水埗參與義工活動，親自接觸高功能自閉症患者：「當時導演說：『你永遠不會完全理解他們的思想。』從前可參考角色的職業背景，但這次飾演自閉症患者，反而更想捕捉他們的可愛之處。而且電影著重描述父子情，如何演繹與陌生的生父重新建立關係才最重要。」他補充：「我一直覺得，做功課和拍攝時都是在找一個連繫我與角色的橋樑。這是個很有趣的經驗。」

為了「建立」父子情，Will透露發哥於拍攝前一、兩個月前，每天清晨與他跑步、吃早餐、送他回家。發哥那種工作態度，讓他獲益良多：「跑步時他會提早到達，預先熟習場景；在片場拍攝期間，他亦永遠是最了解狀況的人。」除了發哥，廖啟智同樣令他更快投入拍攝：「當時智叔亦有份參演，他拍了拍我膊頭，說了句『牛屎（Will於《點五步》的角色），你也在！』令我覺得很有熟悉感，頓覺安心。」

「很幸運能參演主要角色。其實當時是先拍攝《別》才拍攝《濁水飄流》，那時首次接觸到規模較大的電影制作，是我從前在鮮浪潮沒體驗過的，也見識到不同前輩有自己一套接觸角色、與劇組合作的專業方式。」有了《別》的經驗，Will後來與吳鎮宇拍攝《濁水飄流》時更得心應手，更憑傳神演繹獲提名金馬獎最佳男配角、金像獎最佳新演員及最佳男配角。

 

不安與安穩之間

最近，Will一口氣拍攝了兩部電視劇，分別是《冰上火花》及《Food Buddies》。同時間面對兩個角色，Will坦言兩者截然不同：《冰上火花》的林百威是個熱血、帶領兄弟向目標進發的冰球員，《Food Buddies》的BJ則魅力不凡，卻有一股「派帽癮」；一個在球場上熱血衝刺，一個遊走於情場內。為了前者，Will與一眾拍檔苦練冰上曲棍球多時、建立出兄弟情誼。短時間內經歷兩種不同的「激烈」，Will坦言需要時間熱身才能即時從角色間切換，也靠音樂調息心情，像這次他就與導演討論，並為《冰上火花》揀選了Oasis演唱版本的〈Hey Hey, My My〉。

Will曾提及「每個角色都跟他有點相似」；如果撇除角色，他又會如何形容戲劇以外的自己？思索良久，他選擇了「矛盾、不安感、安穩」三個看似相反的詞語：「不安是因為會覺得自己表現未如理想，甚至很差，但又想做得更好。矛盾則是不安的同時也會安慰自己『其實也不算太差吧？』」這些聽來負面的情緒，卻意外令Will內心更安定、成為他繼續前進的動力。他補充：「相比從前，現在我更懂得面對這些情緒。」

 

最好的記錄

不經不覺從幕後走到幕前已十年時間，首部電影公映至今也將近七年，他慶幸每部作品都帶來新的衝擊：「像《別》、《濁》，以及剛在台灣完成拍攝的一個電影角色，我也有將某個年紀的自己投射進去。我可以將自己的一部份像時間錦囊般，永遠地留在戲中。」是紀念，也是提醒:「多年後再重溫那時的自己，是件蠻有趣的事。」

現在回想，又有甚麼想對當年的自己說？「十年前，我應該在幻想自己當上演員，同時正擔心戶口儲蓄。但可以的話，我還是會想跟當時的自己說：『繼續想像，假如停止想像，你不會走到今天。』」發嫂一句「永遠沒有錯的路」，讓他銘記於心：「我常常覺得從前做過的事不論好壞，也不會是走錯路。」或許我們都曾為從前某個決定感到後悔，但就算是好是壞，它們都是拼湊成將來更好的自己的瑰寶。

Will期盼自己一直保持對演戲的熱誠：「不論是甚麼角色也沒關係，但我希望自己未來仍能保持鑑賞劇本的能力、看到好劇本時仍有動力演好角色，而不會隨經驗漸長而變懶。曾跟不少前輩和電影人談起，原來他們看到的我，跟我自以為的模樣很不同。所以我仍抱著非常開放的態度去做這件事。」曾聽說演員要有敏銳的觀察力，Will卻將自己交給他人觀察，憑不同面向演活截然不同的角色。曾稱不確定會否當演員一輩子的他，這次滿帶期望地說：「希望十年後的自己，仍會覺得演戲能帶來新鮮感及快感。」

TEXT / CHERRY LO
PHOTOGRAPHY / MICHAEL WONG
STYLING / CHARLES WONG
MAKE-UP / TAMMY AU
HAIR STYLING / OSCAR NGAN
STYLING ASSISTANT / TIFFANY LEUNG
WATCH / VACHERON CONSTANTIN
WARDROBE / BOTTEGA VENETA, DIOR MEN GIORGIO ARMANI, LOUIS VUITT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