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混亂共舞!台灣R&B鬼才ØZI 2025新專輯以雜誌為概念,《SWIRL 漩•渦》演唱會專訪

談到ØZI,總會讓人聯想到壞男孩。他的音樂不忌諱地遊走於性與愛的邊緣,色情卻不「咸濕」,即使歌名直白如《Missionary》,其18禁MV也拍得唯美至極。最近,ØZI在二月初無預警發佈了《SWIRL漩· 渦》演唱會及新專輯的消息,並在僅僅六天後便開始公開發售門票,而新專輯反而在3月才發佈;如此安排,對於一位上次發專輯已是兩年前的音樂人而言,實在相當大膽。

漩 · 渦

PHOTO / COSCO YIM

早在去年投入新專輯製作前,ØZI反思了前三張專輯的風格,尤其是上張專輯《ADICA》。當全世界都認定他是個R&B男孩時,他卻為了表達對搖滾的熱愛,無視所有人的看法,製作了一張搖滾專輯。沒想到這產生了有趣的蝴蝶效應:「我有許多性感的R&B音樂,也有Hip Hop元素,突然加入搖滾,讓我的表演曲目變得亂七八糟,這種混亂感在我早期的作品中已有跡可尋。」多樣的曲風令ØZI難以決定專輯方向,讓他相當苦惱。於是他想到以雜誌為靈感:「說到底,我做音樂是隨直覺而行,想做就做;但我又想用一個概念將單曲綑在一起。於是我幻想自己像雜誌的總編輯,以我的審美處理每一個篇章。比如說製作一首歌時,我會想像接下來的幾版,我就是編輯與攝影師合作去表達一個主題,但翻到下一頁卻又是全新的概念,所有單曲連結圍繞著我的審美進行編排。」

 

不過,即使是雜誌也需要一個主題,於是他想到「漩渦」這個符號,正好對應他對音樂的理解:「我感覺自己的音樂像個大熔爐,一直尋找混沌中的秩序,而製作音樂不就是在攪拌混合不同元素?即使有時候不符常態,但也無所謂。」去年,ØZI接連與說唱歌手ASEN、爵士女伶9M88、樂團落日飛車合作,三個單位風格迴異,卻都是各自領域的翹楚,一同進入ØZI的音樂世界,作品附上一絲他的氣質,顯得合理而悅耳。《SWIRL》不僅是他的音樂實驗,也是探索自我的旅程,雖然偶爾顯得混亂,但這正是ØZI音樂的魅力所在。

 

「這首R&B把你逼到瘋了」

PHOTO / WARNER MUSIC

回想最初接觸ØZI音樂已是七年前,那是Hip Hop與R&B的黃金年代,乘著這熱潮加上本身過人才華,他接連發佈〈天堂島Paradise Island〉、〈Diamond〉及〈Black Out〉等個人單曲連中三元被樂迷盛讚,同年包括他在內多人合作單曲〈走到飛〉,更令他被視為台灣說唱新浪潮的領軍人物。及後2019年他以超級新人的姿態入圍金曲獎六項大獎,台媒甚至予以「核彈級新人」的響亮名號,別人用數年建立的他一年達到;但這沒有令他驕傲,只是出現過度燃燒的狀況:「那時候所有事都來得太快,通常音樂人會花很多時間從基層逐步規劃音樂生涯,但我第一年就衝到金曲獎。從第一張專輯跟一些單曲感覺全都中了,我根本沒有時間沉澱消化,只好一瞬間把十八般武藝都丟出來來維持熱度,那時候我才21歲,卻意識到已經消耗掉所有創作能量了。」及後他突然180度改變風格推出搖滾專輯《ADICA》,他半開玩笑地說:「感覺這也是我唯一還會的東西了,之後我已經沒招了。」靈感耗盡自是音樂人的惡夢,他選擇停下來好好重新認識當刻的自己,還有接下來的發展方向。

PHOTO / WARNER MUSIC

ØZI特別提到這幾年沉澱後最大改變是製作音樂的心態:「現在的我好像更憑感覺去衝,因為一旦我硬要用力逼自己產出一些作品,不只自己會不喜歡,粉絲也能夠聽出來;反而那種很純粹的創作往往反響不錯,比如創作〈Sex Tape〉的過程,我只是享受創作,還有〈Black Out〉也是,那時候我覺得根本不會中。爵士樂在當時的華語音樂圈真的超不流行,那首歌甚至是全英文,完全不是我理解的華語音樂方程式;〈hair tie〉全英文之外,專輯封面是一顆圈圈、沒有MV沒有預演,隨便亂發沒有任何宣傳,基本上我最紅的歌都是這種亂丟的東西;每當我有企圖心進軍某市場,卻永遠都不會成功。所以我今年嘗試捕捉這種抽象而混亂的快樂,當你覺得『亂做』很好玩的時候,就是距離好音樂不遠矣。」

 

To be or not to be

PHOTO / WARNER MUSIC

ØZI的出道橫跨了短影音風潮,這幾年踏入演算法年代,全球創作人都要面對一個選項:要否配合Reels或Tik Tok的模式而創作,不少人面對這個坎,跨不過去被創作反噬,而作為歌手,為了保持觸及率拍一些音樂以外的影片也是常態。他表示製作音樂的初心是希望讓音樂被更多人聽到,說不在意觸及率是不現實的,但矛盾點落在他並非內容創作者,也不會為了content做音樂:「我常常反問自己,是想當influencer還是單純想做音樂,如果是後者,也許我可以選擇其他媒介,比如幫別人製作音樂;但現在我跟隨內心的感覺,若果這點子或者創意能夠挑起我興趣,那就做吧,但我不會為了內容而創作,因為我的音樂不是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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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他也會羨慕在內容創作找到樂趣的人,比如是次到港演出的夥伴Karencici:「她常常告訴我內容創作對她而言這是有趣的。相比之下,有些人的content顯得很刻意,大家都能看出來這樣的他不是自然流露的。如果你有像Karen一樣的個性和創造力,那麼就去做吧。但對於我這樣的人就要學會忠於自己。你必須想清楚,是為了金錢還是名聲而做。如果你只是想從中賺錢,那很可能不會有實質回報,因為這些流量不會轉化為金錢和尊重,最終只會得到空虛的觀看數字。」

 

某程度而言,在人工智能進入生活後,不只重覆性工作被取替,甚至創作者都不得不焦慮,我們正站在時代的交叉點,難免茫然。身處一個講求自我實現,甚麼都能做,又甚麼都不能做的年代,站在分岔路口,太多選擇反而怕選錯原地踏步,最終漩渦不斷蔓延,把我們都捲進去,越想得多越是混亂。倒不如像ØZI一樣,抓住直覺順勢而流,或許某天我們也會找到與漩渦共舞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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