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春夏男裝趨勢丨無性別時尚崛起，男生穿裙裝潮流席捲全球
2022春夏時裝系列於去年6月誕生，打破性別議題成為這一季系列的一大重點。男性重新奪回穿裙的主導權，讓無性別潮流愈吹愈烈。
寒冬時份，時裝撰稿人Eugene Rabkin像往常一樣，跟妻子一起前往紐約蘇豪區的Uniqlo購買休閒服裝。他們逛到女裝區時，妻子拿起了一條黑色的緊身夾棉短裙，她在身上比劃了幾下之 後，便把這條短裙遞給Rabkin說：「我 覺得你穿會更好看。」Rabkin最終將這件剪裁類似蘇格蘭短裙的單品帶回家， 並一直保留在自己的衣櫃裡。對了，他是一名如假包換的直男。
越來越多男人開始穿裙子了。從Harry Styles身穿Gucci的淡藍色喱士連衣裙登上美國版《Vogue》封面開始，關於男人是否可以穿裙子再一次引發熱話。只不過相比歷史上曾以裙裝出現的男明星，例如有1993年《The Face》雜誌封面上的Kurt Cobain、登台服裝令人眼花繚亂的Prince、David Bowie和張國榮等等——現代社會語境中的男人，都 有機會將裙裝當成日常服裝般穿搭，而 不是將它視作為戲服或製造輿論的道具。
心理學家John Carl Flügel在《服裝心理學》中提出：「18世紀，男性放棄了各種豔麗、華美、精緻和變化多端的裝飾形式，放棄了美的權利，將這些都留給了女性，他們自身的服裝變成最樸素和嚴謹的藝術，從服裝史上看，它值得稱之為『Great Male Renunciation』。」 而男性重新奪回穿著裙裝的主導權，毫無疑問是搭上了眾人對於性別文化討論 的順風車。在眾人合力推動下，性別刻板印像不斷消解。為了反駁傳統性別文化標準，並展現忠於自我個性的風格，男人穿裙子本身就是直接而顯然的聲明。
這種以衣物作為媒介，探尋性別氣質邊界的手段不限於queer族群，一向被認為氣質陽剛的街頭明星也在穿著裙裝的道路上一去不返。穿著裙子不再是一種關於男性性取向的暗示。2022 年春夏男裝系列，品牌也延續了這股性別氣質研究風潮，並進一步深入探索日常服裝領域。無論是Dries Van Noten簡單隨性的格紋裙褲、Loewe 精緻垂褶緞面長裙、Phipps風格野性的豹紋緊身裙，一眾設計師不約而同地談及性別視角，在視覺和概念上態度積極進取，試圖讓日 常服裝變成社會文化的試驗場。
追溯歷史，裙裝的形象不單只有女性化般如此單一。在古希臘、古羅馬時 期，年輕男性穿裙子露出雙腿，反而是青春活力和男子氣概的體現；而蘇格蘭短裙的誕生則是順應於當地寒冷多雨的氣候，頗具實用色彩。上世紀90年代，Jean Paul Gaultier、Vivienne Westwood和Dries van Noten等品牌沿襲了短裙展示雙腿及方便行動的特性，開始從這一角度另闢蹊徑，嘗試把 裙裝帶回男性的視線。
時至今日，設計師仍然在進行這樣的「產品教育」。 Junya Watanabe用蘇格蘭裙、裙褲與西裝搭配、Deveaux將可拆卸短裙圍繞在西裝褲外，讓裙裝以更靈活、多變、易穿的姿態出現在男性的腦海中。在名人效應加持和設計師不斷宣揚下，近兩年穿著裙子對男性來說，不是一種離經叛道的行為，反而越來越像個可被考慮的選擇。 Lyst內容總監 Bridget Mills-Powell接受《紐約時報》 採訪時表示，當他們看到男性名人穿裙子的次數越來越多時，便決定在手機應 用程式的男裝頁面中加入裙子選項，「我們不相信它會表現得那麼好，但我們的確看到了很高的參與度，比其他頁面表現更好」。
對於熱衷購買女裝的Rabkin來說， 時裝界這樣的變化大概是一種福音。畢竟，當他在2003年買下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件女裝單品：Nicole Kidman也擁有的Ann Demeulemeester軍靴，裙子的設計大多還是女士專屬；換句話說，即使男人突然想買條裙子穿，他也只能去逛女裝部。
當如今的裙子不再單單為女性設計，而是打上中性標籤，甚至是直接出現在男裝貨架時，穿裙子的男人也不再如侵入者。時代給予了他們新的規範空間，以及穿著自由的勇氣。
EDIT / 戚茂盛
TEXT / 葉田田、魏曉辰、戚茂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