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ron Chan: 英國脫歐，蘇格蘭威士忌何去何從？

英國今年脫歐對蘇格蘭威士忌業影響深遠。

蘇格蘭與英格蘭的歷史糾纏將近1,200年，並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解釋清楚，因此只能說個大概。自公元8世紀開始，由於地理位置相近，蘇格蘭與英格蘭時有發生軍事衝突，互相侵略。直至1603年，當時蘇格蘭的君主占士六世，作為伊莉莎白一世的表姪孫繼承了英格蘭王位，兩國被同一位君主所管治，才開始了聯合共主的雛型。然而直至1707年兩國頒布聯合法令，蘇格蘭與英格蘭才正式合併為大不列顛帝國。雖然法例上兩國已經合併，但從文化及經濟角度兩國其實依然獨立，時至今日，威士忌瓶的酒標上只會寫着“Product of Scotland”，而不會寫上“Product of the United Kingdom”。而在英格蘭及威爾斯蒸餾的威士忌，更不可以稱為 “Scotch Whisky”，由此可見蘇格蘭蒸餾廠還是十分自豪蘇格蘭產地這個尊貴的地位。

自蘇格蘭與英格蘭合併後，從貿易角度來看蘇格蘭的確獲益不少。自18世紀開始，英格蘭就是蘇格蘭最大出口地區，到2018年，蘇格蘭有六成出口往英格蘭，由此可見英格蘭是蘇格蘭最大貿易夥伴，而同期約兩成出口往其他歐盟成員國。

主張蘇格蘭事務由蘇格蘭人話事的蘇格蘭民族黨(Scottish National Party)，於1967年大選抬頭，影響力於過去數十年逐步提升，終於在2014年，在蘇格蘭民族黨的主導下，蘇格蘭進行了歷史性的獨立公投。可是由於當時英國仍然屬於歐盟成員國之一，大部份蘇格蘭民眾擔心，一旦蘇格蘭成功獨立，蘇格蘭將要離開歐盟，同時又失去英格蘭這個最大貿易夥伴，令經濟出現很大動盪。結果該次公投以55%對45%的選票被否決了。

始料不及的是，英國於2016年在保守黨帶領下舉行全國公投決定是否留在歐盟。保守黨是主張留歐的，只是希望籍公投否決脫歐來鞏固執政地位。可是結過卻出人意料，公投以52%對48%通過脫歐。由於該次公投中有62%的蘇格蘭市民支持英國留在歐盟，因此公投脫歐成功令到很多蘇格蘭市民大為不滿，蘇格蘭民族黨亦因為這個原因希望尋求蘇格蘭獨立，然後重新加入歐盟。這是由於自從今年一月英國脫歐後，所有由英國（包括蘇格蘭）出口到歐盟其他成員國的貨品，將會被徵收約20%的入口稅，這令蘇格蘭的出口（包括威士忌）大受打擊。蘇格蘭威士忌於2020年的出口貨值為38億英鎊，其中運往歐盟成員國的大約佔八億英鎊。如果蘇格蘭成功獨立並重新加入歐盟，相信會有利出口帶動經濟。

但到底蘇格蘭整體以至於蘇格蘭威士忌產業有沒有條件完全獨立，從而能持續地發展下去呢？個人認為，單純以威士忌產業來看是可以的。威士忌在近年大行其道，在世界各國均十分受歡迎。即使失去英格蘭這個貿易夥伴，蘇格蘭威士忌在全球尤其歐盟成員國的需求有增無減。而且生產威士忌所需的麥芽大多從歐盟成員國進口，假若蘇格蘭重新加入歐盟，即可省卻進口稅項，減少成本。從西班牙進口的雪莉桶亦是一樣。所以蘇格蘭重新加入歐盟，對威士忌產業百利而無一害。不過如果以整個蘇格蘭的經濟來衡量，結果卻不一樣。根據資料顯示，蘇格蘭每年獲得英國政府的200億英鎊補貼，如果蘇格蘭獨立，將會喪失這筆巨額援助，即使可完全控制蘇格蘭的稅收，相信仍不足以抵銷全數援助，這可能令蘇格蘭政府陷入財困。除非蘇格蘭其他產業（例如捕漁業、農業、金融業等）能在獨立後迅速發大，否則這個如意算盤未必打得響。

有威士忌裝瓶廠於2014年獨立公投後推出了玩味酒標。